思春期.1
刀剑乱舞，all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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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月，由季都会重温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的那天的心情。
『嘭的一声，从胸口开出大朵大朵的花，然后从这一刻开始，我成为了女孩子。』这是很久以前看过的少女漫画里的一句台词。虽然当时根本没有看懂这句话，可是不知为何觉得特别有意思。几年以后的现在呢，看是没有看懂，但却只认为那时的自己傻气得可笑了。
最初开出大朵大朵的花的地方，不是胸口，而是两腿之间。想忘也忘不了的，白色裙子上出现了鲜红色“花朵”的那一天。“啊，来了啊”有的只是这样平静的感想而已，在保健课上学到的生理知识终于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。不如说，到了这个年龄，从知道自己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变化的那天起，女孩子们都在等待着它的到来。
这个孩子成为了女人。
本丸的刀对此心照不宣。明明一直以来都把发生在主人身上的大小事看得很重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再大大咧咧的家伙也懂得该沉默了。不如说是，刻意地忽视之。
劳苦刃歌仙可不在那些人之列。
大概作为初始刀，总会对年幼的主人怀有谜一般的怜惜。虽然一直在养育由季，歌仙倒也没有把她视为自己的孩子，除了作为刀无法想象自己为人父的情景以外，还因为由季在被交到他手上时已经是能够记事的年龄了，即使和初始刀相处的时间更多，也还记着自己的父亲不是这位男性。特别是歌仙试着培养她对诗词歌赋的兴趣时，对学习厌倦的她不止一次说出那样的话：
“歌仙这样的家伙才不是爸爸！”
简直伤透了他的心。
不过，自己不是由季的父亲，这是不争的事实。而且他也并没有想过要成为由季的父亲。
但是他为由季做的事，不就是父亲该做的事吗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。
把女性生理用品装进她所喜欢的印花收纳包，然后放进她的书包夹层里的时候，歌仙总是忍不住会想起这样那样的事情。
以前问到她为什么连装这东西都特意选有这样漂亮花纹的收纳包，她说那是为了在教室里打开书包之后，万一东西掉出来，她还可以笑着和人说“哎呀，化妆袋（掉出来了）”把本来会出现的尴尬情景化解掉。
“不过也会出现收纳包太好看，然后女生们开始传着看并且问在哪里可以买到的情况。”由季说，“这时候就会有人说想看一看内部结构然后打开拉链……‘啪嗒’白色的东西就掉出来了。”
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，歌仙在心底想，这种情况一定在她身上发生过了。
“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？”难道一开始不是为了避免尴尬情景才特意选了漂亮的收纳包吗？
“诶，是这样没错……”由季摸着下巴，褐色的瞳孔转向了右上方，做出了思考的样子。过了一会儿，她又说道，“可是，我还是想要用漂亮的袋子装着那个啊。”
歌仙无言以对。
自从进入青春期以后，这孩子的身上接连不断地出现了许多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。
由季在正府设立的专门培养与溯行军战斗的战力的学校里上学。这所学校从小学部到大学部，甚至研究院，一应俱全，学生总人数接近三万，其中在职审神者却只有区区数百人。其余的学生是被作为后援力量来培养的，在这之中不乏阴阳师家族或是寺院出身的孩子，不过更多的还是正府技术科人员的后代。前者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审神者，或是作为通灵者去负责去寻找新的愿意被人所用的刀剑付丧神，后者则会成为进一步开发和维护“本丸”这一庞大系统的技术人员。
在由季的班级里，除了她，只有两名现任的审神者。像由季这样从小和刀剑付丧神生活在一起的审神者，就算是找遍整个学校也找不出十个来，可说是非常稀少了。为了使这些孩子能得到适当的照顾，学校有时会进行针对身为监护人的付丧神们的特别教学，——特别是在由季升上中学之后，“青春期”“二次发育”“例假”这些词语一鼓脑地塞进了存在了数百年岁月的古刀的头脑中，还真是让刃尴尬。
他获得人身的时间只有区区数年，连自己的事都还没能完全弄明白，除了作为刀战斗以外，还不得不学会怎样去照顾女孩子。这个任性的家伙是不会把他的难处放在心上的。
“啊，明天要交书法课的作业……”穿着黑色镶红边长袖水手服的女孩子从书包里拿出练习本，转过头来对他露出可怜的表情，“歌仙……”
“不会帮你做的。”歌仙扶额，果断地拒绝道。
“拜托嘛，歌仙的字最好看了~”
“正因为好看，老师一眼就会认出不是你的字了吧。”
“那你写得稍微难看一点？”
“我拒绝。”他可是有着文系刀的坚持的。
见他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，由季趋上前来，双手放在他的胸前，双眼向上看着他。这个角度下，她的双眼显得格外大且有神，鼻子和下巴看起来也比平时更小，就像她小时候喜欢的那些法国洋娃娃那样。
“拜托嘛~”由季抓着歌仙的衣襟，撅起粉色的嘴唇拖长了尾音撒娇道。
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，也少不了向他撒娇。在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或者希望他为她做某事的时候，她就会摆出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可爱的样子来。虽然都是撒娇，但他认为其中有些区别，——不管由季本人有没有意识到，她现在是以女性而非孩子的姿态在向他撒娇的。
“不行。”他又一次拒绝，但却故意把语气放缓了许多，为了就是让她继续撒娇，好让他进一步证实他所察觉到的事情。
“嗯~”女孩子撅起双唇，一边发出代表不满的鼻声，一边慢慢地摇头，表示不接受他的回答。
他不为所动。
“之后歌仙要做我什么都可以~”由季锲而不舍地继续请求，为了显得态度更加恳切，她甚至把他的手掌拿起来，把脸靠贴上去蹭了蹭，“什么都可以喔。”
她是一边看着他一边说出那句话的。显然她也知道这话里有着容易令人误解的暧昧意味，也许因为想试探些什么，又也许只是明白对她诸多纵容的他不会为此生气，她才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总之，歌仙证实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你啊，把求我的时间用在写作业上，这个时候都快写完啦。”他就着由季在自己手掌上蹭脸的动作，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，“我可不要求你做什么，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够了。”
又一次耍赖成功，由季高高兴兴地“耶”了一声，转眼从他的面前跑开，回头要去把作业本拿过来给他。他看着自己悬在那里的手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这个孩子，本能地在利用自己的女性身份。
歌仙在帮她抄写古文时，她也坐在旁边看着。倒不是为了从擅长书法的文系刀这里学习，只是要盯着他，以免他写的字太好看以至于会令老师看穿这份作业不是她本人所写。
“呐，都说了要写得难看一点啦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嘴上这么应着，但是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写得难看一点，一笔一画，角度与力度都是习惯了的。
“那个转折呀，哪有中学生能写出那么厉害的一笔……”由季立起双膝，侧过身在桌面上伸长了双臂去抓他握笔的右手，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他的左手臂上。
“这样的话，你自己来写？”歌仙把右手伸开，拒绝让她抢走毛笔的控制权，又动了动左手臂，把她压下来的身体抬了起来。
“不要不要不要！”由季立刻挪开身体，在旁边正座，以示绝不再打扰他写字。
手臂上残留下来被柔软之物压迫的触感，久久不散。歌仙在写字的时候侧眼看向她的胸前，那里垂着两道下端尖尖的红色领巾，呈直筒状的衣身显得略微宽松，使得她那里的隆起看起来并不明显。“第二性征”这个词，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。
“写出格了啦。”
女孩子有点着急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。他看了一眼笔下，蘸满墨汁的笔尖押在纸上，往下拖出了又重又钝的一道竖线。
出格了。
“真是的~”由季不依不饶地捶打起他的肩膀来。
歌仙微笑着，收笔停在那里，等到她停下来才又继续写了下去。明明刚才还说要他写得难看一点，这下写得难看了吧，她却又不满意了。还真是反复无常啊，这个年龄的女孩子。
拿着写好的作业，由季倾身过去，仰起头在初始刀脸颊——嘴角的地方亲了一下，随即把嘴唇移到他的耳旁。
“谢谢你，歌仙，”她放轻了声音，“我刚才说过的话，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兑现喔。”
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。』
“免了吧。”他只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。
不是脸颊，也不是嘴唇，亲吻的偏偏是他的嘴角，这样一来，就只是亲爱以上情爱未满的程度了，——这个孩子从何时开始变得这样狡猾了？
由季朝他眨了眨双眼，随手把练习本往书包里一塞，抽出手时，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从书包里掉了出来。她迟了一拍才把那东西捡起来，然后很快地把它藏到了身后。
但歌仙已经看见了。
那是一本书，色彩鲜艳的封面，是体型丰满的女孩子的画像，描绘得太过真实，两团泛着浅粉色调的软肉，柔软、温暖的触感迎面而来。
“给我。”歌仙向她伸出手。
“不要！”由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，小脸也染上了红晕。
“你不能看这样的书。”他说，“给我。”
“……歌仙，最讨厌了！”这样说完以后，由季拿着那本书，转身夺门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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